岚芷斋

左脸烟熏妆,右脸贴花黄

【对月流珠】琴·茶·香

忽略47/48集的归隐剧本,小木屋二三事。

大家都被虐得太苦,吃点甜的治愈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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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茶事】

海市虽然常年混在男人堆里,但做饭的手艺其实相当拿得出手,尤其是料理各种海货。

还不都是在霁风馆日复一日练出来的。

那时候海市经常做一桌好菜等师父回来。等得到,就可以一家三口一起吃;等不到,就硬生生放在那里凉掉。

 

师父也永远说“好吃”。

当然海市也不傻。

如果师父还是如往常一样,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吃着饭,那就证明今天的成果确实值得表扬;如果说这话的时候,师父需要非常僵硬地控制面部肌肉,尤其不要让眉毛皱起来——那就是今日又翻车了。

 

后来在那间小小的竹屋里,海市依然沉迷做菜——菜刀和炒勺,握着永远比刀枪剑戟趁手。

方诸也喜欢坐在廊下烹茶,目光所及之处恰好是灶台前的窗子。袅袅茶香和漫漫炊烟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,分也分不开。

 

海市从小胆子大,什么菜都敢做,什么东西都敢放到一起煮,从前海参可以炖人参,如今鳕鱼也可以炖土豆。

直到有一天——

“海市啊,你爱做菜我不反对,但是下次煮茶叶蛋的时候,能不能别用我今年新收的紫笋?去年就得了那三两肉桂,已经被你拿去烧茄子了……”

 

 

 

【琴事】

清海公家的小世子方鉴明,当年可是整个天启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。论文韬武略、弓马骑射,年青一代无人能出其右;说诗词歌赋经史子集,那也是信手拈来遍冠满京华;就连琴茶香道这些风雅事,也已然有大家之风。

可是就这样太阳一般璀璨耀眼的人物,周遭却总是冷冷清清的,甚至及冠数年也未曾有女儿家登门——

比刀枪,他从来不知道点到为止四个字怎么写;比骑射,他能自己一个人骑马蹿进林子里玩一天,根本不理会被远远甩在身后的对手;谈经论道,他能把整场人怼得三个月不愿再讲话……

也就是宫里那个不起眼的小皇子愿意迁就他。

 

“那一年鄢陵帝姬办雅集,约了许多公子王孙来品香论茶,席间非要搞什么对奏合乐,拉着我弹《淇奥》。”

“啊……帝姬好直接的性子……那后来呢?”

“我直接回了她一首《兰陵王入阵曲》,从那之后她就再没拿正眼瞧过我。”

海市憋不住地乐。

 

从前海市习琴时,迫于男女大防,都是和方诸面对面坐着,方诸弹一句,海市便跟着模仿一句。如此虽恭谨守礼,可稍不留意手型便会走样,更莫说方向倒转过来,根本辨不清指法。现在倒可以把她圈在怀里,握着她的手,将琴弦根根挑过,像两个人的发丝,拂过对方的面颊,酥酥的痒。

“这首曲子好欢快,以前从没听师父奏过……叫什么名字呢?”

“《良宵引》。”

 

【香事】

方诸是制香行家这件事,海市还是在伪帝姬事件之后才知道。

从此也终于知道,师父身上那些若有似无的香气是从哪里来的。

其实对于方诸来说,香道年少时候的玩物罢了;自从仪王叛乱、新帝登基过后,无论是暗卫营指挥使方诸,还是清海公方鉴明,都没有再对这些风雅物事花过心思,也难怪海市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
但海市还是对师父身上的香气抱有迷恋和好奇的。有时候,那细碎而缥缈的气息,像一场山雨欲来时的风,裹挟着森林草木的气味,淡到几不可闻,却在空气中晕染开来,仿佛他人在何处,何处就是山色空濛。可有时候,靠近师父时,漫过鼻腔的是明冽的檀香味道,让人想起寺庙里塑着金身的神祇,端坐在小叶紫檀的莲花座上,从不可企及的高度俯瞰众生。

 

后来,当师父已经成为自己未来孩子的父亲时,海市捧着已然显怀的肚子,在院子里一边嗑着松子,一边闲闲看着方诸将新摘下的霁风花蕾摊晾研磨。哪有女儿家不爱香的,可海市有孕碰不得杂七杂八的香料,方诸便只好重操旧业,将各种花瓣做成香丸让她戴在身上。

“所以,师父从前都用什么香呀?”

“一般是不用的,只是偶尔扔一些沉水香进香炉而已。”

“不对啊,我记得师父身上,经常好香的。”

方诸迷惑地抬起头看向海市,思索了许久,忽然错开目光,不说话了。

海市有些恼,欲追问下去——说好不再瞒她呢?

“都是从前的事情了,何必再问。”方诸叹气,“身上血腥气和药气太重的时候,用檀香掩一下,怕你们发现。”

海市一双扑棱棱的大眼睛,忽就泛起了水光——想起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,新伤叠着旧患,几乎没一处完整皮肉,心里一揪一揪的疼。

“别哭,都过去了。”方诸微微一笑,伸臂揽过她肩头,将她置在自己膝上,“从前总是恼,为什么没有在我最美好年华的时候遇见你,如今看得开了,你在什么时候出现,何时就是我最美好的日子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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