岚芷斋

左脸烟熏妆,右脸贴花黄

【天享旧事】迟暮余温

写给方诸最后的时光(不是)。

只因这一幕太过凄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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蜷缩在别人怀里,原来是这样的感觉。

好累,真的好累,指尖轻微的移动,都要用尽全身力气。

但又很安宁。

 

还记得阿娘说过,我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,天王老子都拉不住拽不回。

我把这话学给阿旭听,他哈哈大笑——“任你是什么汗血宝驹,我也要把马嚼子塞你嘴里!”

“看把你能的!有胆就放马过来!”

烈日长空,只有两个少年无休止的追逐。

直到那漫天血光的一夜过去,我们才相视苦笑——昔日戏言,竟一语成谶。

 

曾经漫长的岁月里,我早已认命——此生我注定是个傀儡,被命运安排,被家族牵绊,被他禁锢。

既然做一个木偶,就要有做木偶的自觉——没有知觉,没有情感,没有欲望。

安静地隐藏于黑暗处,去做那些没人愿意但注定有人要做的事情。洗净沾满鲜血的双手后,冷眼旁观世事浮沉,还有那些议论、猜忌和争吵,和自己有关的,无关的。

然后等来自己发挥价值的那一天,坦然地闭上双眼——就像自己独自演练过无数遍那样。

 

可万万没想到,我竟然会后悔——因为那个姑娘。

我本以为,把她养大,授以文韬武略,只是我苍白人生中众多微不足道的事情之一。还记得那双小兽一样藏着野性的眼睛,让我第一眼就选中了她,愿她假以时日成为一件冷血却好用的武器——就像我现在这样。

然而此刻,我躺在这件武器的怀里。

是她让我逐渐回忆起那些久远的,属于方鉴明的记忆——草是绿的,天是蓝的,霁风花年年谢了还会开,插在乌黑的鬓间,就能点亮一个季节。

是她让我知道,自己体内还有流动的血液,蓬勃的生命——由自己做主的命运

 

于是我卸下所有包袱和他摊牌。他只是愣了一愣,然后满怀惊喜地问我:“你终于想通了?所以是哪家姑娘?”

临别前我们聊了一整夜,关于童年,关于命运,关于朝堂,关于未来。

“等过个三年五载,朕还可以微服出巡,过来看看你们。”阿旭的眼光闪烁,恍然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万里晴空。

我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,他便摆摆手:“好了别说了,心里都明白。”

原来世事沧桑,总有一些东西不会变。

原来宿命的纠缠,想要改变,也并没有那么难。

 

可我还是错了。

当你为战胜命运而欢欣雀跃的时候,无情的命运迟早会给你当头一棒。

宿命于我,像个镶满铁钩的囚笼,一丝一毫的挣扎,换来的都是彻骨之痛。而这场通向死亡的流放之路,永远没有尽头。

很累,很痛。我把自己缩成一只茧的姿势,那是寻求保护的信号。

她懂得,于是以拥抱接纳我,那温度让我沉迷。

也许,这就是他们说的,心有归处。

 

原来,心有归处,是这般令人满足。

像那只脱缰的野马,终于在翻越沧海桑田之后,找到了水和食物,找到了属于他的草原和族群。

虽然只有短短月余,在越州,在那间承载了我们最后的美好时光的小木屋里——这样的好,我终究不配拥有太久。

眼前走马灯一般,回放着她口述的情节。年轻的世家公子和俊俏少女,彼此相知相识、生儿育女、白首相庄,走过很长很长、很好很好的一生。

 

那些梦一样的画面,怎么渐渐看不清了呢?

不知是她的泪模糊了脸庞的轮廓,还是我的视线逐渐模糊。

体内血液汹涌的声音,真的好吵,吵到让我无法专注于对她微笑。

这一刻近乎贪恋痴迷,终究像指间流砂,无情消逝,再不回头

 

“记得叫醒我,不要让我睡太久。”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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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后惟允登基前的原剧向文,都叫《天享旧事》

惟允登基后的脑洞,统一前缀《景恒纪事》

私设改结局的甜饼,就叫《对月流珠》吧,鲛人在岸对月流珠,若难过了就滴下一颗鲛珠,照亮我们被刀得遍体鳞伤的弱小心灵吧哈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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